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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寒
庙观里烧着炭炉,黑木尾处燎一点红,几绺白烟自镂纹漫开,溶进冬日的山雾。案旁半根独木支开小窗,檐下坠了副铜铃,偶然脆生生地几响。
男人就坐在风声落处,摸索着展平宣纸,再探指取根兼毫。砚台凉而滑润,他指节无意碰上的一刻,发出轻闷的击声。
女冠便是这时候进来的。
她的步子像西北漠里的沙砾,猛然卷进呼啸的风尘,却总能轻稳地及于地。依他过于灵敏的听觉,自然知晓她来了。可他只停下肖似莽撞的动作,头也未偏,——不过倘再观察得仔细些,那藏匿的笑其实也算昭彰。
她就停在他背侧。脖颈裹进绵暖的衣裳,白腕缩在棉袖里,女冠半伏着身,下颔似着非落地抵着他肩。她指尖尚泛着些初冬的红,轻柔想去覆他握笔的那只手。
仅堪拢过将过半的掌背。
他知她要引他沾墨,可她手心摊开来,才包过他微凸的掌骨。
瞎子是在耳际息声加促时转的头。
山庙的风不胜烈烈,铜铃在房檐下叮啷地响,似极他愈快的心跳。他决计要亲吻她。
于是他凑过薄唇,在渺无边际的茫茫里,往听见的光的方向留下一处印记。
——当她手部无从使力,只待侧眼去瞧他时,鼻尖恰好被那副唇面触碰,柔软且带着北风的凉意,稚拙地落在梁上。他显然未料到这般无措的处境,紧握笔杆的长指一松,啪答,指端慌乱地拂过她掌心。
冬月在他面颊浮起痕迹,比她指头尖上的颜色还更深些。
她没等他吞吐出完整的字眼,身子径直往前探了一探,瞎子的脸更红了。
雏鸟头回振起翅羽,扑打得不甚平稳。当它生涩飞至窗前时,正瞧见她啄上他的耳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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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灵阅和蔺慈的故事,宝贝媳妇的甜饼脑洞,写给她。
2018/11/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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