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昊欢/西涯侠】红尘
*一个过了许多年以后的故事。
*ooc属于我
啃着剧透玻璃渣的我被虐的体无完肤,还处于下意识不愿看更新中qwq
捂着胸口先摸完鱼再说。
再也不见什么的太虐了我是拒绝的,好歹也要在老死前见一眼嘛x
刀子,以下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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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风吹过了数载年头,卷起老旧的尘埃,在碧波上被岁月埋没,然后消散于一片白雾茫茫。
寒雨淅沥,敲在船篷上,发出凌乱而沉闷的声响。
一双白靴缓缓踏过古道,伴着几声压抑的咳嗽,又仿佛陈年的顽疾,与藏匿在斗笠下的花白的发一样固执地生在他身上,像是为了要留住些什么。
“船家,渡江。”
靠坐在船沿的老者掀了掀眼皮,好似有些顾忌这位风烛残年的渡客,恍惚许久,才象征性地点了点头。
微弓的腰身在踩上船头的时候没来由地一颤,下一刻,有一双枯瘦有力的手稳稳扶了上去。渡客微睁起已然浑浊的双眼,没来得及辨清些什么,手臂上的支撑便消失了。
于是他只产生了一个很简单的念头。
晚春时节,这双手有些凉。
一路上,摆渡人缄口不言,只拧着眉头,在那历经沧桑的脸上又平添上些许皱纹。
渡客正襟坐在篷下,船里有张极为简单的床,被褥叠得规整。
他凝望着外头消瘦的身影,有节律地挥动着船桨,想起脚下该是碧绿的江水,就跟当年自己贴身佩戴的那块玉,差不多颜色。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开了口。
“你的子女呢?”
换来的,却是一阵沉默。
久到他以为将要临岸的时候,竟换来一句语调平平的话。
“没有。”
大约在渺无人烟的江面上,两位老人平白生出了故人的相惜,渡客张了张嘴,苍白的面色多了分温柔,可眼神里却变得莫名犀利。
“我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,可是他已经死了。”
几字出口,像被尘封了多年,依稀能感到扑面而来的尘土味,苦涩到陌生,可又恍如昨日。
船外的雾层似晕染到了老者眼前,朦胧一片,盖过真实的青山绿水,拖着他再一次摔向曾经。
石洞中,神农玉泛着微光,映在刀剑相向的二人脸上,是愤,是愧,是怨。
岳昊以剑撑地,一双眸子直盯着对面人,可秦欢,自始至终都垂着眼睫,不愿看他一眼。
他终究还是伤了最爱他的人,从身到心,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。
岳昊喘着气,不可置信已被愤恨所取代,连话里都带着颤抖。
“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,到底,该是你韩欢此生对不住我!”
“老天定要惩戒你这般不义之举……要罚你、罚你——”
即使咬牙切齿,岳昊最终也没能抛下半句狠话。他只觉得心里空了点什么,而理智,早就不曾残存。
他百般呵护的师弟韩欢,终归不是韩欢,也从始至终都不是他的。
洞里一片死寂,唯有二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。反是秦欢别过头去,依旧从来也不曾变过的语调。
“罚我与你今生,再无后会之期。”
语罢,秦欢松开了握紧的拳头,右手抚上直跳的心口,试图留下一抹念想。他用岳昊几不可闻的声音偷偷添了一句。
“……就算再次相见,也当是萍水相逢,两不相识。”
这是我对自己所作所为,最严厉的惩罚。
依稀那年月隐柳梢,新开的坛酒置于案上,秦欢匆匆赶来,直对上岳昊一双笑得弯弯的眉眼。
“韩弟,你来迟了,该如何罚?”
秦欢低下头,无声地勾起薄唇,酒未饮,却先红了脸颊。
“我自罚三杯……”
月光透过缝隙,投下斑驳的光影,摇曳着欢声笑语,却是曾经。
“不想你死的人是我,想你死的人也是我……我以为我从前的爱太过糊涂,可谁知道,而今连我的恨都是糊涂的……”
岳昊说着说着便笑了,笑着笑着就哭了。
他垂下眼,泪顺着指缝,啪嗒一声落进了尘埃里。他最后,还是没有看到秦欢离开时望向他的那一眼。
一眼,便是他们给对方刻下的结局。至此,岳昊与韩欢,便永远死在了对方的回忆里。
回头一眼,便已注定了一辈子。
“到岸了。”
摆渡人的声音明明不大,却在一瞬将渡客牵回了此生。坐船的老人家颤抖着起身,一手扶着栏杆,与摆渡人擦肩而过。
他的余光掠过摆渡人隐在蓑衣下的衣衫颜色,那是普通人家的粗布衣服,他长舒一口气,踏上对岸,却又转过身来,道一句唐突。
他问,“你……姓什么?”
摆渡人愣了愣,握紧手中的木桨,瘦骨嶙峋。
他答道。
“我姓韩。”
渡客突然如释重负一般,自嘲地笑了起来。潮湿的风灌了他满怀,接连起一阵呛咳,早已步入晚年的岳昊掩着唇,一步一步,踏进风雨里。
竹叶沙沙作响,盖过他逐渐遥远的声音。
“他不姓韩……”
清明时节雨纷纷。
日色渐沉。
秦欢顺势将船停泊在江岸,从屋里取出一盏河灯。离开时,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压在枕头下再也没有穿过的红衣,和一角被抚平的,当年打斗时他无意从岳昊身上斩落的一截衣袖。
然后他将右手放在心口,那里是那个人唯一留下的,通体碧绿如这江水般的玉佩。每一日,它都紧紧贴在他胸前,偷着体温。
雨还在下。
河灯在江面上,伴着飘荡数年的尘,随着记忆漂向远方。
灯上是一张纸,墨色洇过泛黄的旧页,上面写着,
“纵使相逢应不识,尘满面,鬓如霜。”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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